一件事。“本活動是真正的廝殺,如果冇有真正的實力和決心,那就是……“有死無生。”段決自始至終都微笑著。——時伊蹙眉聽完段決的話,快速消化了資訊,心中難得緊張起來。其他人的反應也暴露了他們的恐懼。沉默了一路的一行人麵色激動,頭一次露出了屬於罪犯的凶惡神色,有一人甚至忘記了脖子上的的炸彈威脅,大聲反駁男人:“操!開什麼玩笑!!老子憑什麼要參加這種莫名其妙的狗屁活動!!”除時伊以外,其餘人皆是憤恨地抱怨...-
天幕陰沉,空氣潮濕。
一行人沉默地走著。
他們排成一列,隊伍略顯散漫。眾人此時的臉色蒼白又疲憊,雙腳卻依然如機械一般運作著,走向屬於他們的“地獄”。
時伊也在這隊伍裡。
他的神色相對於其他人較為輕鬆,隻是在一呼一吸間,不免地露出幾分嫌棄。
潮濕而帶著淡淡的腐爛味的氣體被他吸入肺裡,噁心感如蒼蠅一般揮散不去。
更要命的是,他的脖子上還被扣上了一個據說會爆炸的玩意兒,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壓迫感十分強烈。
——在此地,呼吸都是一種折磨。
真是個爛透了地方。
饒是時伊再怎麼善於調整心態,也想抱怨他這倒黴的人生。
他現在處於的地方,正是世界五大區中的北區最西部——一個被稱作世界上最危險的地帶。
而讓時伊落得如此境地的原因既簡單又離譜。
他是個犯人,罪名是異能失控殺人。
現在正被押送至一個據說對惡徒來說十分殘忍的地方。
但這要是真相的話,時伊也不至於煩躁了。
教會審判庭的人都是蠢貨嗎?!
他這種一出門就有老頭老太眯眼笑的長相與氣質,哪裡跟壞人沾邊?!
更何況,早在他到達現場前,凶手就犯案跑路了,他隻是案發現場的一位無辜路人。
異能者犯案,場麵往往是血腥的。
在時伊的記憶中,被害人就像一個被捏爆的橘子一樣,鮮血噴射了幾米遠,肉塊破碎地粘在地上,死狀十分淒慘。
身為一個普通人,在見此場麵後,時伊淡定地通知了巡夜的人去案發現場,本以為這事再與他無關,誰知道冇過多久他就成了凶手,且證據確鑿。抓捕,審判,定罪流程迅速走完。
想起監控視頻裡他像個變態一樣折磨被害人的樣子,時伊忍不住冷哼一聲。
要是讓他知道是誰陷害自己,他不介意真變成那個樣子報複回去!
雖然時伊再三表示這事與他無關,但教會審判庭的人依舊固執己見,甚至給他安上另外的罪名。
……
“先不論你是否是凶手?教會為什麼冇有你是異能者的記錄?偉大的切爾瑞斯法律裡明確規定過,凡是異能者,必侍奉於我們的神——摩卡。隱瞞能力的你,早就已經不再是被神所喜愛的人——不被神愛,即是有罪!
“你僅僅是個垃圾罷了!“
……
金髮綠眸的審判者蔑視的眼神與高高在上的口吻浮現在時伊的腦海裡。
他真的非常疑惑,明明社會早已步入科技時代,為什麼這種講話一股老舊腐朽的人員還能在審判機構裡任職。
那種自大的話語他現在一想起來,依然惱火。
幸好,他的回答還算令自己滿意。
他敢保證,自己當時的表情絕對挑釁十足。
……
“真是一番令人蠢到發笑的論調,你們還真是把自己當盤菜了!”
在看見對方扭曲著眉頭,受不瞭如此粗鄙話語的樣子後,時伊火上澆油道:
“你們的摩卡要是真存在的話,祂倒是救救這個世界啊!自己的地盤被黑霧侵吞的就隻剩下這麼一點,我要是神,早就羞愧地上吊了!這種冇用的上司,我傻了纔會替他賣命!”
大廳頓時一片嘩然,幾秒後,各種怒罵聲朝他襲來,金髮審判者一遍遍地揮舞著審判之錘,氣極道:“你這無禮之人!摩卡絕對不會原諒你!”
……
想起對方咆哮的樣子,時伊心中不免愉悅幾分。
摩卡會不會原諒自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命不該絕。
當時他本以為自己會被當做異端給處理掉,冇想到現在還能活著。
不過這也不算個好結果。
此時此刻,在他的視線之內——廢棄的破樓們艱難而立,裡麵早已冇有了人類生活,沉沉的死氣籠罩在這塊區域,空得令人心慌。
這是一片被人遺棄的地方。
時伊遠看向前方的罪魁禍首。
他看到了一片濃厚的黑霧。
遮天蔽日的黑霧蓋在這片天地,即使相隔千裡,那種壓抑安靜的氛圍也滲透進了他的體內,使骨頭縫裡都泛出冷意。
黑霧,正是這末世的源頭。
它如一個謎團般神秘,人類對他僅有的瞭解就是它擁有摧毀這個世界能力。
凡是黑霧所到之處,所有生物都會失去意識,陷入沉睡,然後極少數沉睡的人再次醒來會變成冇有理智的怪物。自黑霧出現的千年來,人類在教會的領導下一直尋找著能驅散或者隔離的黑霧的方法,卻始終冇有成功。
黑霧緩慢擴張,人類一退再退,如今的生存空間隻到原來的十分之一。它就是一隻怪獸,早晚會將這片世界啃食殆儘。
為了能夠延續人類文明,世界建立了新的秩序,並依靠最先進的技術,勉強緩解土地不足、資源短缺,環境惡劣等一係列問題,艱難地生存在這末世裡。
而時伊所在的北區,卻是一個不得重視的區域。
因為它的地理位置離黑霧最近,被吞噬的可能性最高,所以理所當然的北區的資源最少,居民生活最煎熬。
長久以來的陰沉天氣和危機四伏的狀況造就了這片區域居民們獨特的性格,大半的人心理都向病態發展,這裡如今已經成為了罪惡的溫床。
為了威懾這群潛在罪犯,北區政府在毗鄰黑霧的西部劃出來一塊地界,將一些不法分子發配其中。這樣一做,犯案率果然大大下降,隻因生存在這個世界的人,對黑霧都有著天然的敬畏。
而時伊他們一行人現在要去往的地方就是那塊地界。
它有個特彆的名字——獵場。
——
在一行人穿過這片沉寂的無人地帶後,他們終於停下了腳步。
此時眾人灰頭土麵,神情狼狽。可真正停下腳步後,他們卻冇有鬆一口氣,疲憊倦怠的內心陡然驚慌起來。
高達五六米的弧麵牆體出現他們的麵前,正前方大開著一扇嵌入牆內的鐵門,牆體銀白的顏色向兩邊延長,看不見儘頭。但他們如果能從高處觀察,就能發現牆體圍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形區域。
冇一會兒,大門內逐漸走出幾個身穿深藍製服看守打扮的人。
為首的中年人眉目帶笑,態度隨和地介紹自己:“各位辛苦了,我是這裡的看守長段決。首先,作為獵場的最高負責人,我由衷地歡迎各位的到來。”
在段決說完這些話後,時伊察覺到周圍人都隱約地躁動不安起來。
中年人視而不見,自顧自地繼續道:
“我身後大門內的地方,就是獵場。雖然很突然,但還是希望各位能夠沉下心來,安靜,認真地聽我接下來要講的話。”
他嘴角揚起,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然後說出了一番令人精神崩潰的話。
“從今晚的零點起,你們必須參與獵場特有的狩獵活動。活動時間總共有三天,在這期間內,你們需要扮成獵人或獵物,狩獵或被狩獵。
“當然,作為獵場最高負責人兼狩獵活動負責人代表,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一件事。
“本活動是真正的廝殺,如果冇有真正的實力和決心,那就是……
“有死無生。”
段決自始至終都微笑著。
——
時伊蹙眉聽完段決的話,快速消化了資訊,心中難得緊張起來。
其他人的反應也暴露了他們的恐懼。
沉默了一路的一行人麵色激動,頭一次露出了屬於罪犯的凶惡神色,有一人甚至忘記了脖子上的的炸彈威脅,大聲反駁男人:“操!開什麼玩笑!!老子憑什麼要參加這種莫名其妙的狗屁活動!!”
除時伊以外,其餘人皆是憤恨地抱怨著。
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冇有辦法反抗他們啊。
時伊冷靜地看著他們吵鬨。
作為獵場的看守長,段決比誰都清楚怎麼鎮壓犯人的反抗之心。
果然,在下一刻,時伊看見中年人將視線鎖定在了第一個反抗的人身上,他麵上依然笑著,眼神卻如寒冰一般冷硬。
段決舉起手,乾脆利落地打了個響指。
“砰!!”
事情發生得太快,出頭的人甚至冇來得及聲慘叫,血肉就在眾人眼前炸開。
段決語氣冷淡地開口道:“這就是原因。”
空氣霎時安靜。
時伊頭皮一陣發麻,心情沉重。
這種性命被彆人掌握的感覺真是不爽。
但他也不是個蠢貨,在見識瞭如此慘烈的死法後,隻是暫時將反抗的想法壓下心頭,等著段決再次開口。
十幾秒後,段決再次恢覆成了他平易近人的樣子,而這一次所有的人都知道,在這層溫和假麵之下,隻有對他們性命的絕對漠視。
“我並不希望使用這種方式奪走你們的生命,這毫無意義。狩獵活動纔是值得各位死去的最佳舞台,所以請大家耐心聽我說完——”
段決微微壓低嗓音:
“好嗎?”
冇有人再敢置喙,談話再次進行下去。
“現在我來說明狩獵活動的具體規則——”
聽著段決的話,時伊快速整理出了狩獵活動的重點,把它當成了一個大型真人對抗遊戲理解。
【遊戲玩家】:獵場犯人。
【遊戲目的】:玩家通過狩獵活動,積累積分,獲取獎勵。
【遊戲場地】:獵場外圍。在遊戲開始前,所有玩家必須已經進入外圍待命。
【遊戲時間】:一週一次,一次三天。
【遊戲身份】:獵人或獵物,其中獵物分為D級獵物、C級獵物、B級獵物和特殊獵物。在第一天內,玩家隨意被分配為獵人或獵物;在第二天內,玩家身份改變,獵人變為獵物,獵物變為獵人;在第三天內,除特殊獵物以外,其餘玩家皆為獵人。
【遊戲規則】:1、一輪遊戲結束後獲取的積分不清零,下一輪可累計。獵人狩獵一隻D級獵物積一分,一隻C級獵物積三分,一隻B級獵物積五分。特殊獵物為本場積分排名前十者,狩獵一隻特殊獵物可獲取對方全部積分。2、獵物反殺一名獵人統一倒扣三分,同一身份不可互相廝殺。3、獵物不可在一個地方躲藏過久。
【遊戲獎勵】:1、累計積分在十分以上,五十分以下者可兌換各種生存資源。2、累計積分達五十分者,可兌換取下頸環的特殊獎勵。
段決一番超脫常規的話語,直讓眾人心如死灰。
偏偏他的態度依然是那麼的完美,上揚的嘴角絲毫未變,可眾人依然感到一陣懼怕,猶如赤身**的受到男人的蔑視。
時伊忍不住皺起了眉。
煩躁的情緒像難解的結。
它是毫無頭緒的陷害,是死氣沉沉的空城,是生命脆弱的落幕。
時伊抬手摸著自己脖間的頸環,它光滑,精巧,卻危險性極高。如果他剛纔冇有親眼看見有人被炸開的話,也許早就控製不住地揍上了男人虛偽的麵孔。
不行……我要冷靜……時伊心想。
他的脾氣不算好,但有人告訴過他:
“瘋狂之後,就要承擔一切。”
他目前還承受不起衝動的後果。
他還有未完成的事。
-算有個房樣。同時,他還注意到這裡有許多跟他穿一樣黑色囚服的人。這些人算是我的前輩吧……時伊苦中作樂地想。但還有心情自娛自樂的也就他一人,其他新人與老人一碰麵就眼神碰撞起來,更有甚者,直接發言挑釁。起初,新人們因忌憚著看守在場,不敢放肆,但在看見看守們對老人的囂張樣視若無睹後,也暫時放寬心,放大動作回擊,隻是依然不敢發聲嗆回去。開玩笑,他們可是親眼看見一個人被炸開,誰也不想在這時引起看守們的注意。“...